2013年8月8日星期四

孤零零的無心亂想


1.落筆無心

等在路燈光下。孤零零的。我一會站起來,一會蹲下去,一會一只腿靠在燈杆的底部,另一只腿支撐在地面上。我的手夾著半支煙。路人的眼光很怪異,像是看到一個無家可歸且有些神經質的流浪者。或許他們應該如此,沒把我看成一只狗在蹭著燈杆撒尿就算不錯了﹗

我踩滅煙頭。算了吧,看來他今晚不會來了。回家的路上我想,可惡,怎么也不打個電話告知一下。就算有忙事,打電話的空閒總有吧﹗我決定就他的冒失──不論是失約沒來還是忘了call我──的行為進行報復,儘管他是我的好朋友。可是他已經冒犯我了,就說明他沒把我放在眼裡。我依然要報復。我坐在寫字台(兼作飯桌用)前,思索該怎么懲罰他。我看到了我手中的筆,於是我有了計畫回收

我決定要他的光榮事跡在我的筆和紙的揭露下體無完膚。不在乎能不能投給雜誌社或者報社,當然那樣也好。這樣吧,我複製兩份,一份投出去,另一份我要當著他的面在人多場合下大聲讀出來。

你小子,我寫道,你竟然違約,是不是臨陣脫逃啦?我又沒讓你動手,只是給我望風而已。這樣一來,你最多是幫凶,重罪名我頂下來了,你至多判個勞教。我可是夠兄弟了,你結婚說你媳婦要婚戒,而你又向我們哥幾個訴苦沒錢買那玩意兒──當初那娘們說哪怕拉環套在手上她也願意嫁給你,現下看來娘們不可信啊──要兄弟幾個借錢。對於借錢這事,你知我也知,他們都結婚了,錢歸老婆管。我沒結婚倒是沒錯,一個月的工資到手就要送給老爸老媽那一部分,還要送給網吧頭家娘那一部分。就這樣,剩下的只夠口糧了。我曾經想什麼時候成了頭家了,第一件事就是給兄弟們幾個錢,然後剩下的就去做慈善去。不過我現下還想誰能發善心施舍幾個給我呢﹗所以你說你媳婦要死要活地要戒指時,我說最好的方法就是那個了。當然至於誰去,我就義不容辭了──對了,你媳婦還要不要項鍊耳環啥的?要是要的話,我們搶的時候就順便把三件全置辦齊了,省得費事──,他們有老婆有孩子的誰願意去干啊?但也不能怪他們,說真的,我要有家的話早就他媽的就不去業餘時間偷竊扒拿了,所以別怪他們。

──寫到這裡,我讀起來怎么覺得像在勸他,而我該是可憐的人啊﹗不行,語氣一定要重,讓他羞愧不已,連他媳婦也得罵。我接著寫──

小子,你當年多不仗義──這成年舊賬該翻出來了──知道不?難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嗎?安妮那麼好的女孩子你從我身邊搶過去就算了,我祝你們福祉(這句話我當時說得矯情,現下想起來就切牙切齒)吧。可你他媽的玩弄她的感情後竟然把她給甩了﹗再說說你的媳婦吧,你到底看上她哪樣了?前不凸後不翹的,一陣風就倒,還長著舒淇的嘴巴,還有死魚眼和酒糟鼻,眾神歸位地擠在臉上,真難得的上帝傑作。害得我現下看見安妮都還不好意思,她以為我不要她而推給你,你又把她甩了。兄弟啊,哥們啊﹗想到這我都不想給你媳婦去搞戒指了,罪魁禍首﹗

可你明明說好了今晚周大福金店準時動手的,怎么到了金店關門你還沒現身?你不知道冬天晚上外面很冷嗎?你不知道路人看我的眼神就是一副我是神經病的表情嗎?下次──就這一次了,說什麼僅此一次了──再叫我去在大街上賣呆,我饒不了你﹗

──我寫到這,拿起來看看,嗯,對於一個處於半就業狀態的憤青(就是我)來說能把兄弟筆伐成這樣,給他幾分面子了。

2.憂郁神經

突然我意識到一件很嚴重的事︰我為什麼這么說他?還記得那次我們都圍在小張(另一個哥們。老婆回娘家去了)家的桌前喝酒。他和小張喝啤酒,我們幾個比酒量直接吹白的。這家伙幾杯酒下肚,臉跟猴屁股一樣。就這樣他還吹什麼自己濫交但沒得病的經歷。我有一氣沒一氣地應付著real estate agent Thailand

接著他就說了媳婦要戒指的事兒。一開始我們都扯下易開罐的拉環遞給他,他關二爺的臉立馬醬紫著抱著易開罐哭喪道︰娘啊,你兒子娶得是什麼媳婦啊,怎么還要買什麼戒指啊。然後女人一樣哭了。我們勸他,說有什麼事兄弟一馬當先。他感激地搖搖頭嘆口氣。一眾沈默了。我保證︰戒指我來搞定,兄弟你安心結你的婚。當時,他,不,他們一起直勾勾地看著我,像我身上長得不是汗毛都是金絲一樣,然後又是一陣沈默。只有他在哭。

那晚之後,我還記得我的話。我想我就幫個忙吧。況且,我的頭班習慣的雙手最近的確有些痒了。我跟他商量好了,什麼時候引誘營業員拿出戒指給我們看,什麼時候他去跟營業員搭訕,我趁人家不注意的時候就能完事了。商量完,他不吱聲也沒點頭。不過我當他預設了。所以我才等他的,於是才有開頭的一幕,才有我的憤怒。

不過我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沒來。決定去問問他。他笑臉相迎,我想揍他,他說︰我媳婦現下不要戒指啦。她說那是他爸媽逼的。然後她就勸了她爸媽,最後兩個老家伙同意了。我不要去操心啦什麼戒指的了,已經登記過了。

他拿結婚證書給我看。我說︰你故意的吧,是不是想刺激我啊。其實我的意思是就你的媳婦只有你能看下去,我才不強奸我的眼睛。

我從他家出來。從他那到我住處有條近道,但我不想走。因為現下天氣很讓我爽快,決定多爽一會。我走著走著,好想看到一個熟識的背影,好像安妮。走近她的跟前,真的是她。可她旁邊的挽著胳膊的男人是誰?她爸我不認識,但她媽我倒是見過,是個農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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